那天下午我們一起走進超商
看見有個婦人站在冰櫃前
紛紛將各種瓶裝飲品放入手中的藍色環保袋，約莫有十幾來罐
她提著鼓鼓的袋子，準備朝門口離去
眼尖的年輕女店員走向前要求付款
她不答話，卻在透明自動門前跪下且遲遲不肯起來
口中喃喃嘀咕著什麼，沒有人聽得懂
店員將她勸引至店內的用餐座位上
婦人在安靜沈默幾分後，以突擊的速度拿出袋內一瓶牛奶
粗暴地撕開包裝，不斷往嘴裡倒、拼命灌
牛奶從嘴裡滿出來，由下巴延伸到衣襟、至大腿，接著是地板
地上聚集了一大灘白色湖泊，持續波波漣漪。
女店員用手機開啟錄影功能，將鏡頭對著婦人
大聲問道：「請問妳在做什麼？為什麼不付錢？」
婦人並不理睬，依然不斷重複相同的動作
期間兩眼呆滯看著遠方
沒有人圍觀，只有躲在商品架後方假裝選購卻偷偷觀望的路人
隔壁桌的一群學生正在玩撲克牌
這裏事情似乎絲毫不影響到他們
店員忙著將影片上傳至臉書並低頭打字
手機不停發出「叮咚」的訊息留言聲
奧黑莉默默走近婦人
遞上吸管說：「用這個喝吧！」
婦人接過吸管，不吵也不鬧，跟大家一起貌似在等待著什麼
她靜默地坐在位置上，忽然打了一個響嗝
「唔，牛奶味。」
奧黑莉皺了皺眉頭。
＊待續
《奧黑莉》By 王薔Wang Chiang
